哪些中国人“篡改”南京大屠杀？-王锦思的财新博客-财新网

今年12月13日，是侵华日军发动的惨绝人寰的南京大屠杀76周年纪念日，也是日军侵占香港72周年之际。就在我们再一次触摸心灵的伤痛时，日本国政府挑衅性地否定侵略历史、针对中国防空识别区无理干扰！

人们提起日本侵华罪行，往往首先提到南京大屠杀，并说中国人永不会忘记，云云。仿佛谁要不知道南京大屠杀就不是中国人，就是数典忘祖大逆不道；仿佛从南京大屠杀发生后，甚至到新中国成立后人人都熟悉南京大屠杀。其实不然。

如果说日本人不知道南京大屠杀，或有意无意说错了南京大屠杀的某些细节就是篡改的话，那么中国人无意说错或有意质疑纠正修正的行为即使不是恶意，或许也可称为“篡改”。

那么，究竟哪些中国人“篡改”南京大屠杀？

可以说，在1985年以前，没有几个中国人知道南京大屠杀。那么为什么在1985年以后才开始宣传南京大屠杀？最主要由于中国人开始意识到牢记日本侵略的重要性，也和我国内政外交的调整有很大关系。

在新中国成立初期，日本不被中国政府放在眼里，“超英赶美”的目标更是和日本无关，最主要防范对象是“美帝苏修”。由于蒋介石跑到台湾苟延残喘，没被彻底消灭，于是在意识形态领域上灌输国民党蒋介石的残忍和反动。

笔者王锦思注意到，那时在纪念对象上，排在第一位的是被国民党屠杀的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而在南京被日本屠杀的普通平民和国民党士兵不被理会。不信你看，1950年，南京雨花台建烈士陵园，毛泽东题词"死难烈士万岁"，比南京大屠杀纪念馆建设早30多年。

雨花台位于南京市中华门城堡南。 1927年蒋介石发动“四一二”政变叛变革命到1949年新中国成立前夕，雨花台变成了国民党屠杀中国共产党员和爱国人士的刑场。这二十二年中，约有近十万的共产党人、工人、农民、知识分子等革命的志士、爱国人士在此被杀害。

受极左思潮的影响，在“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时代，缅怀、纪念国民党屠杀的革命先烈成为热潮，日本战犯来南京都被组织去雨花台给共产党员默哀，这是一个最大的黑色幽默。

中国人还去日本反战反美、纪念原子弹轰炸死难者，却没有人去祭奠南京大屠杀同胞。文革时，红卫兵说南京大屠杀是“杀国民党”，显然这不是篡改是什么？这时，南京大屠杀遗址毁坏殆尽。

1982年，在日本篡改教科书的刺激下，中国学者在申报科研课题时正式提出了对南京大屠杀进行研究。1983年，第一次提出了修建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1984年开始筹建，距离新中国成立35年时间。1985年抗战胜利40周年，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建成开馆，爱国主义教育焦点告别了雨花台。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馆长朱成山带有深意地说：“没有日本否定历史，还没有南京大屠杀纪念馆!”因此直到现在，中国人看似都知道南京大屠杀。但是知道并不等于熟悉，并不等于心理成熟健全。中央和外交以及学术界说“牢记历史不是为了仇恨”。

这些年来，南京大屠杀宣传深入人心，但是民间不清楚者大有人在，即使不是有意篡改，无意说错者也比比皆是。

中国人对于日本的否定侵略行为表示最坚强的反击，往往用感情回击技术。比如针对日本人质疑南京大屠杀死亡数字是20万人而不是30万人，许多人回答是难道比30万人少就不是屠杀吗?或者机智地说杀一个人也是杀，巧妙回避了日本的质疑。

或许我们不必要求每个中国人都能像专家那样熟悉南京大屠杀，但是重要的时间地点人物都不知道的话，显然说不过去，而对于这次屠杀的漠视更绝不应该。

战后初期，对日本战犯公审，被强奸妇女出庭作证，旁听席上竟然传来笑声。影片《屠城血证》放映时，观众叹息强奸女护士的过程太短，不太暴露。无独有偶， 2000年1月26日《中华工商时报》介绍，一女孩说，“我才不怕被日本士兵强奸呢，那样我还可以享受到被强奸的快感”。

1987年12月15日，《中国青年报》报道《不准历史重演》，介绍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里的游客，有人搓麻将，打扑克，恋人耳鬓厮磨。展厅里人们把机枪、军刀当作玩具调侃，“这枪蛮好”，“这刀漂亮，要自杀这里有刀”，“重机枪小了一点嘛”，并拟音“哒哒哒哒”。他们想必也记住了那段历史，但记住历史并不一定不会漠然。

1992年岁末，抗战纪实小说《大国之魂》作者邓贤在公共汽车上打听纪念馆的位置，人们都用很古怪的目光看他，笑问：“去那里干什么?那里是纪念日本人的地方，神经病才去那种地方呢。”他到那一看，参观者绝大部分是日本人。

从1985- -1997年，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共接待中外游客580万人次，日本人18万人次。可见日本人未必就全不知道南京大屠杀。

2002年12月13日，南京某司机说：“就应该糟蹋南京人，多亏当初杀了30万，要不现在南京的人口更多了，得杀300万，中国人口太多，省得计划生育，中国人命贱!”我们听个真切。就在几个月前，南京有人下毒，死了很多无辜平民。

日本老兵和中学生常常在参观时跪地大哭。有人说，除了受害者，没有几个中国人能这样。如果不会哭，那也不要笑。其实人们不止一次看到过参观者的笑，这种笑如果不掩饰，将会笑得更自然更洒脱。

关于南京大屠杀，日本人写了《东史郎日记》, 德国人有《拉贝日记》，中国有什么呢?日本老兵东史郎在南京忏悔时, 台下有"死啦死啦"的逗趣。为了看他是否"潇洒"，人们向前挤,"怎么瞧着象刘德华来啦"。如果东史郎能听懂，他是否会为自己的反省后悔，是否会想到日记中那句断言"中国人永远得不到一等国民的称号"。他说要征集一亿中国人签名，然而不到20万人。

许多门里门外的不权威或权威的专家也对南京大屠杀许多细节提出质疑。

某有一定影响的抗战史负责人私下里说，南京当时没那么多人，不至于杀了三十万。也有几个八竿子扒拉不着的学者也从常识角度说南京当时没有三十万人。

不久前，笔者参加学术研究会。会上，军史专家俆焰说，胡锦涛在莫斯科讲话说中国死亡3500万人是错误的，是有的专家学者出于政治目的或者不懂拼凑的让胡锦涛宣布的，民间更不应该夸大中国死亡数字。俆焰说没死亡3500万人那么高，说自己不为政治写作。他说南京大屠杀公布的照片，有的是日军穿白衬衣杀人，显然授人以柄，因为大屠杀是在冬天。笔者王锦思以前听到有的学者说南京大屠杀时是个暖冬，日军穿白衬衣很正常。

把南京大屠杀死难人数说少了是“篡改”，说多了难道就不是篡改吗？其实，也没有必要。

某军史专家认为中国抗战死亡五十年代统计比较准确，那就是1200万。按照他的说法，中国抗战死亡被夸大了接近三倍。难道是真的吗？不要说1200万，就是有人说中国抗战死亡2000万人，也被懂历史的或者猜测历史的爱国者们围攻辱骂，说避重就轻以偏概全，攻击理由是“难道你知道日本杀害了多少中国人。你调查了吗？你最好不要胡乱猜测。”“南京大屠杀死了多少人，全国各地又不知死了多少人，这远远不是2000万能成得了。作者是不是有日本人的血统啊，无言。”

这个意思是他们调查了，他们的意思是南京死了三十万，其他城市就都死了三十万，全国好几百个个城市，很显然死亡超过三千万。其实，说2000万这个数也是中国官方的，并不是个别学者有意降低的。有人因此回击谩骂者，“不懂历史最好查查，别老瞎猜。你编造历史才有日本血统！”

正人先正己。只有自己搞清楚了南京大屠杀，或少犯常识性错误，抨击日本才更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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