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为什么要捕鲸背后的玄机

 

王锦思

 

2010年，反映日本渔民捕杀海豚的纪录片《海豚湾》，在洛杉矶获颁奥斯卡最佳纪录片奖。这部电影大部分是秘密拍摄的，将日本一个渔村年度的海豚滥杀揭露无遗。因为这部电影，再次将日本捕鲸问题曝光在全世界的注视之下。少为人知的是，驻日本盟军总司令麦克阿瑟竟然是日本捕鲸的始作俑者和积极推动者。

日本自古以来就有捕鲸吃鲸肉的习惯。16世纪末, 日本开始捕鲸。织田信长向朝廷贡奉鲸肉,也有人献给丰臣秀吉一头鲸。浮世绘大师葛饰北斋创作的捕鲸图，成为日本美术史和捕鲸史的经典。1832年，日本《鲸肉调味方》记载了鲸身上七十多个部位的吃法。

19世纪，捕鲸这种基本的渔猎生活将两个隔太平洋相望、素昧平生的国家联系在一起。

当时，美国鲸帆船鼓风向西,大肆捕鲸，直逼日本,导致回游到日本近海的鲸大大地减少。那时候美国人捕鲸技术高超、能力无敌，有世界名著《白鲸》记载。

根据王锦思《日本行,中国更行》书籍记载，1853年，美国将军佩利率黑船来到日本,要求日本为其捕鲸船队提供补给基地,可以说,鲸把美国人引到了日本。在炮舰政策下，美国带有威胁的意味。面对强敌来临，日本没有像中国那样把洋人当作敌人，相反为避免激烈的对抗，果断打开国门，甚至感恩戴德，为佩利设立铜像和纪念碑，日本一步步废除了不平等条约，走向独立。有人甚至说，鲸鱼是日本的福鱼。

1899年，日本买来挪威捕鲸炮,组建远洋捕鲸公司,1934年到南冰洋捕鲸。战争期间军队征用这些捕鲸船,却统统被击沉。

1945年8月15日本投降，不仅没有掠夺到想得到的，更好地生存，本已拥有的却又损失殆尽，活得更糟，并尝到了原子弹的滋味。

310万日本人死去，40%财富被毁，800万军民回国，1300万人失业，无家可归者象老鼠一样生活在废墟间，用砖块、木板抵挡风雨,女人们用贞操换取维持生存的一点食物，可怕的饥饿也深深地印在孩子们呆滞的目光中，自民党总裁鸠山一郎宴请贵宾也只是红薯，公园内写着“禁止自杀”。整个日本一片民生凋弊，饥馑遍地，据估计将有１０００万人饿死。侵华日军司令官冈村宁次签订投降书后，哭叫："日本呀！你将走向何方？"   

而1945年秋季谷物大歉收，造成粮食情况进一步恶化。不仅一个日本如此，此时普遍的饥饿蔓延流行于中国、东南亚和印度的大部分地区。

日本市民示威游行，工人罢工。天皇公开号召 “互相分担这个时期的艰难困苦，以渡过这种困难局面。”日本对供应短缺的主要商品实行严格的配给制度，生产最大数量的主要消费品。

驻日本盟军总司令麦克阿瑟率美第一骑兵师八千名官兵进驻东京后，美国给麦克阿瑟指出：“对于日本经济的恢复和加强，你不承担任何责任……无论过去或现在，你都没有任何义务维持日本国内的任何特定的生活水准。”麦克阿瑟说：“在科学、美术、宗教、文化上，英国、法国、美国已经是45岁的成年人，日本不过是12岁的小学生。”

麦克阿瑟敏锐地觉察到粮食的缺乏，知道要避免饥馑蔓延，就需要进口粮食，他于是开始分析日本的粮食生产方法、收获的报告和谷物的征购。盟军最高统帅部帮助改进贮藏方法，控制虫害、谷物病和块根病，并引进各种新的品种，特别是产量高的甘薯和稻谷的品种。

麦克阿瑟认识到，是否提供足够的食品关系到日本的发展，日本百姓的生存，也是他能否成功占领日本的关键。可是单独依靠日本狭小的土地，又无法养活自己；依靠进口，又没有那么多的粮食可以提供。

怎么办啊？这个高大自负的美国人紧锁眉头！

站在占领军司令部的办公室里，麦克阿瑟苦思冥想，来回踱步，时而站在窗前眺望一片废墟的东京，饥肠辘辘的日本平民奔走，面如土糠。

而当他把目光跳过废墟，看到蔚蓝的大海时，他顿时舒缓了心头的压抑，情不自禁的说道：“有了！”

——一个几乎不劳而获的念头诞生了！

如果说河流哺育了中华民族，那么海洋则养育了大和民族。

麦克阿瑟认识到必须捕鲸！让日本人去广阔的大洋捕鲸！鲸鱼无需养殖，无需看护，自然生长，富含蛋白质，船只只需开足马力，奔向大海！

麦克阿瑟马上命令盟军司令部放松对渔轮捕鱼范围的限制，允许在小笠原群岛和硫磺列岛周围捕鲸。尽管这两座群岛在半年前还发生日美两军血战，但是今天将给日本民族带来生机。

这时，美国政府也注意到了日本面临的饥荒，于是一改不希望麦克阿瑟无需操心日本粮食问题的政策，在1946年2 月，给麦克阿瑟发去一项关于日本捕鱼的总政策声明，要日本最大限度地使用渔船和设备，要日本恢复渔业加工设备并扩大深海捕鱼作业区，表示必要时可向日本出售燃料。

麦克阿瑟鼓励日本在1946—1947年的捕鲸季节中组织一支南极捕鲸队，进一步改善食物情况。但是，这个计划遭到一些在战前同日本进行远洋捕鲸竞争受到损失的国家的敌视。

英国、澳大利亚、新西兰和挪威反对日本捕鲸业的复兴，理由是日本过去无视国际捕鲸协定，无视公认的保存渔源的惯例。

于是，美国和这些国家进行了长期的协商。在僵持不下之际，麦克阿瑟抛出冷话：“不让他们去捕鲸，以解决粮食困难，难道你们出钱救济吗？”

这些反对国家的代表在会议桌上面面相觑，最后同意了麦克阿瑟的主张，而忐忑不安的日本人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据说，日本国会给麦克阿瑟颁发了一纸奖状，以示感恩戴德。

针对麦克阿瑟允许日本捕鲸，引起了当时还在延安的中共新华社的注意，担心日本海军借机复活。1947年，新华社发表文章谴责麦克阿瑟，题目为《麦克阿瑟庇护日本  英澳等国强烈反对》。

综合消息：麦克阿瑟于本月二十日擅自准许日本捕鲸队再赴南极捕鱼，引起英、挪、澳等国之强烈反对，咸认日本之捕鲸船队，或将反变为日本之海军核心。挪威官员及海员公会代表及英航海轮机人员协会与英全国海员联盟代表，廿四日举行集会，通过议案促请挪威及英国政府采取一切必要行动，以排斥日本参加未来一切捕鲸活动。澳洲各报亦均抨击。雪黎的“每日电讯”报写道：这一问题牵涉之范围远超过日人之捕鲸权。澳洲同英国在太平洋上与美国同为平等的主要国家，必须坚持他们与美国平等地决定有关日本一切问题的权利。雪黎报社论称：“澳洲反对日本赴南极捕鲸，是出自包括南太平洋安全之长远见解的实际需要。”澳洲驻华公使葛浦兰于二十六日招待记者时，强烈反对麦克阿瑟这一片面的行动。葛氏并称：“盟军统帅部所作的许多决定，都不在统帅部行政范围之内。”“我们觉得统帅部将建立一个过于强大的日本。

 1946年11月，由两艘没有鱼类加工厂的捕鲸船及其辅助船只组成一支船队，命名“希望号”。但是却附加了各种限制，比如船上安置了盟国观察员，以保证这些船只遵从国际惯例。还要求船队随时报告活动情况，并对航行路线加以严格限制，以防止它们侵犯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领海。

这两艘简陋的捕鲸船带着日本民族的希望，走向远海，仅仅为了一个起码的目标：吃鲸肉。

第一头鲸鱼的出现给了日本渔民很大的惊喜。他们发现水里面有一个黑色的东西，观上去像是鲸类的尾巴。片刻之后，又有一个东西映入眼帘。

“在击水呢！那儿有一头鲸。”随着大家的惊呼。座头鲸弓背从波浪中露出优美的弧线，在海天交界之处展示剪影，极具诱惑力。

渔民们严阵以待，满怀着巨大的渴望，将鲸鱼击中，拖曳着血红的庞大的躯体胜利返航。

值得注意的是，就在日本开始海外捕鲸的1946年，世界上15个主要捕鲸国国际捕鲸委员会成立，在华盛顿签署了《国际捕鲸管制公约》(ICRW)。出台之初，在麦克阿瑟怂恿下，日本拒绝签约以示反对，直到1951年才加入。《国际捕鲸管制公约》负责保护鲸类及管理捕鲸行业，这时世界有识之士注意到捕鲸造成鲸的数量急剧下降。但是国际捕鲸委员会规定可以科学地、有选择地捕杀鲸，这无疑为鲸鱼不堪命运埋下伏笔。

日本渔船有先进的导航和捕捞机械，可在3000米以下海水作业。船上有鱼肉加工设备。捕鲸动用飞机和声纳侦察追踪，工业规模，现代技术。到1947年3 月15日，日本共捕获了1175条蓝鳍鲸和巨头鲸，生产了将近3100吨鲸鱼产品。1958年日本捕鲸量跃居世界第一。1965年，捕鲸量达26980头，1980—2000年共捕鲸40多万头，占世界７５％。新中国成立后50年，我国加上搁浅鲸在内，仅捕鲸1600多头。 

在二战结束之前，吃鲸鱼的日本人很少，战后才逐渐普及开来。源于道格拉斯·麦克阿瑟有效地促进了现代日本捕鲸业。目前，日本仅太平洋地区就有捕鲸船1000艘，工人10万，以“科研需要”的名义继续捕鲸，引起国际社会抗议。

日本把一块块鲸肉，在捕鲸船上切割、冲洗、装盒，然后送往各大超市和饭店，鲸肉成为国民摄入蛋白质的重要来源。以“捕鲸之村”著称的居民因长期食用鲸肉，被检测出体内的水银含量超过了世界卫生组织规定的标准。

而今许多日本人还缅怀吃鲸肉的时代，那种填饱肚子的幸福感无与伦比，他们齐声感谢麦克阿瑟。为了一个民族的生存，导致了鲸鱼这种庞大生命体濒临灭绝。而今日本人早已经衣食无忧，没有必要继续捕杀鲸鱼，他们应该以感恩的心情善待曾经滋养他们这个民族度过难关的生物。或许麦克阿瑟也作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