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锦思,字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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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日周六上午10点,在北京八宝山莲花厅举行李连(联)辉告别仪式。李连辉生前友好,以及感动于其慈善爱国行为的各方朋友出席。
也许是冥冥之中,18日早晨,我刚发布有关八宝山缅怀老舍等人物的博客,就接到电话噩耗:17日下午,最好的兄弟——李连辉,断然辞世。
没有丝毫心理准备,我一时语塞;走出房门,看到阳光,无语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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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所以有个新名“一开”,你是知道原因的,这次又重新标记在我对你的悼文之中,你还记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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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日周六,在八宝山莲花厅举行告别仪式,我又重返八宝山。区别是以前去送别历史人物,我没有切身的痛楚,而这次是送别最熟悉、最真挚的朋友,难以面对。
也是冥冥之中,17日周日下午,我和五十多位各界人士在长城古北口怀古伤尽,那时山上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四点前后,李连辉和原台湾佛教师父通完电话后,以断然方式辞世。
当我向经常接触的朋友们通报这一噩耗时,大家无不惊呆。最后一次见面是4月2日,连辉邀约大家出席书画大师范曾的国学讲座,谈笑风生如常。范曾现场给我写书法让他颇有几分羡慕。本来按常规晚饭一起吃,但是我另有饭局,于是和连辉等诸友轻松道别,不曾想竟成永别。
李连辉,1973年出生,籍贯山东,长于北京。幼年时,母亲就告别人世。李连辉饱尝人间辛苦,心地透明清澈,活得纯净至真,对人真诚友善,对朋友侠肝义胆。经常向别人隆重推出我,不乏溢美之词,让我汗不敢出。有时也无情批判我或有或无的缺点,让我坐立不安、几欲先走。
我把钱似乎不放在心上,主要用在收藏。连辉也从不把钱放在心上,经常请朋友们吃饭消遣,大有“千金散尽还复来”的架势。多次我们和许多朋友一起,在北京周边的灵山、箭扣长城、爨底下等处游玩、爬山,在夜幕里看北京天空有多深多辽阔。还载着我疯狂飙车,让我惊恐不已、大声喊停。春节前,我要看亚洲杯足球决赛,连辉请我在国贸现代城那里的休闲店彻夜消遣。
其实,连辉作为佛家居士,一贯心地善良,不是那种任意挥霍钱财的花花公子,投身环保公益事业,参加自然之友等组织,曾经和团队一起徒步穿越额尔古纳河,多次给社会各界捐款捐物,还亲自前往四川什邡、青海玉树等地震灾区,发动朋友一起做慈善事业。
因为连辉对于慈善的过度偏好,让人有“被慈善”的感觉,我们还发生争执。今年春节期间,我有笔钱在他那里,他表示要以我的名义捐给社会,当时引起我的不快,因为这并非出于我的本意。连辉无私,却总以为别人也会无私。我不是没有从事过慈善捐助事业,但是人的能力和偏好不同,过度慈爱将会压垮自己。因此,我和他吵架:“我告诉你,我没那么高尚,不用你替我捐款”。最后他屈服了,但是他没屈服给自己,还在乐此不疲。不像有些乌龟狗揍王八蛋,扭捏作态、坑蒙拐骗,拿到别人的钱从此人间蒸发。
李连辉可能有不足,可能有瑕疵,但是他对于慈善事业,对于保钓行动的支持,绝对心底无私天地宽,他对某个骗取N多万元善款的“保钓爱国勇士”深恶痛绝,更为种种社会恶行无情鞭挞。早在六年前,李连辉就积极参与保钓运动,和北京厦门等地的保钓人士结下深厚的友谊。为保钓活动捐款2000元以上,还捐助物品。在厦门参加保钓培训活动,并在北京多次参加谴责日本的抗议活动。
连辉从不畏惧死亡,多次坦然并微笑着谈起,似乎在诉说一个娓娓的故事。也性格刚烈、不容瑕疵,有时不免多疑敏感。有次他和商业伙伴发生矛盾,我劝他不听,竟然无所畏惧,一个人拿出直捣黄龙的气势,驾车长驱直入,面对对方十多个人的庞大阵容。
我想追问:17日的那个下午,连辉和原来台湾的师父说了什么,又听到了什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如此绝望,进而采取激烈断然的方式离开人世?我,不明白!
不过据说连辉辞世后神态安详。哦,我有些明白了!与纷扰告别,不失为解脱自在;与佛祖同在,不失为极乐世界,而能够见到阔别多年的母亲,那又该是多么幸福的团聚啊!母亲在你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你和父亲哥哥;她离开的时候,比现在的你还年轻,不幸总在你身上累积。如果你晚些年离开这个世界,就没有这么早见到母亲那样幸福,提前很多年见到母亲不也很好吗?而对于你的离去,母亲或许是最不痛苦的,因为她能看到你了。要知道,这些年母亲一个人在那里多么孤独,有多么想你。
不过这几天,一见到母亲,不爱哭的你哭了吧!我知道,你会把人世间所有的委屈,告诉母亲,倾诉给她。对了,你别忘了把七十多岁的父亲和哥哥对母亲的思念告诉她,也别忘了告诉母亲:还有这么多朋友爱你,为你离去痛心,更有那个和你相爱过的姑娘。你见到我当年的吉林好友王常凯、徐志军替我问好,你们三人携手,将会无往而不胜。大家其实也为你庆幸,在那个世界里,再没人欺负你,再没有你看不惯的事,你可以做你爱做的事,更可以至亲至爱、母子相依。
21号,广东好友生日,听我说起你的噩耗,感动你的为人,尽管不认识你,毅然停办生日、以示缅怀。我觉得没必要,他说得很哲理:“活着天天是生日!”我也借用臧克家的诗歌缅怀你,有些人,人模狗样地活着,其实,人们在心里早已把他们埋葬!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这就是连辉。
想起你,我就会黯然,有毛泽东对英年早逝的湖南老乡罗荣桓元帅“君今不幸离人世,国有疑难可问谁?”的无助,更不免有范仲淹式的感叹:“微斯人,吾谁与归?”
李连辉对于日本的错误和长处有独到理解,不为谣言所动,敢于明辨是非。两个多月前,李连辉说要去日本,知己知彼,好好了解这个国家。结果没去成,我将会代你看看,把拍下的照片和文字,发在你的QQ或短信里。
在离开的这几天,北京的花正盛开,她为你而开;纵然凋谢,也为你而谢。李连辉佛名“莲花”,恰是人格的写照,出淤泥而不染,而在八宝山莲花厅告别,可谓天人合一、完美结合。
李连辉,在我们心中,是永远的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