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朝鲜“革命餐厅”见闻录-王锦思的财新博客-财新网

中国有各种各样的红色为主题的饭店，传播毛时代的红卫兵红海洋红色世界。北京也有很多家朝鲜“革命餐厅”，就是不仅满足着北京各界人士对于朝鲜饮食文化的好奇和实践，同时也承担着向中国这个社会主义国家传播朝鲜式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进步、正统、正宗的伟大使命。

望京，位于北京东北部，原有“望见北京城”之意。望京曾经到处是庄稼地，现在成了北京规模最大的新兴社区。而它另一称呼叫“韩国城”。据说，十来平方公里的望京最多时住着七八万韩国人(一说10万人)。马年1月24日，笔者王锦思接受一位韩国朋友邀请，十多人一起到这里一家名为平壤大城山的朝鲜餐厅就餐。

从外面上看，想象不到这是北京最有影响的朝鲜餐厅之一。位置普通，门脸普通，外面广告牌十分低调，字体很小，不是十分显眼，仅仅位于一座商业大厦的二楼，但是走上二楼就有别有洞天之感，里面清一色是朝鲜革命风格和朝鲜服务员。

这家朝鲜餐厅为什么叫平壤大城山呢？我猜测可能和大城山有关系。

大城山革命烈士陵园，位于朝鲜平壤市大城山脚下的国立陵园，竣工于1975年。主要埋葬抗日斗争年代牺牲的朝鲜劳动党政治家、革命家、朝鲜人民军军人，以及为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建立功勋的劳动党干部，共约160人，金正日的生母金贞淑烈士位居头排正中，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还敬献花圈。站在此地，可清楚地俯瞰平壤城市秀美的全景。这可能类似于中国的八宝山革命公墓。

中国游客去朝鲜那有什么需特别注意的，在这家餐厅都应该同等注意。

朝鲜规定，虽然中朝两国都是社会主义国家，但是两国的国情不同。所以对朝鲜政治、经济状况不能妄加评论，特别是对朝鲜人民爱戴的金日成主席和金正日书记不要加以评论。但凡金日成像的地方，一律不准坐着照相。向金日成主席像献花和照相时要保持严肃，不能模仿领袖的姿态照相。

平壤大城山的朝鲜餐厅是人们窥视朝鲜的窗口，尽管从这个窗口传递的信息未必全然真实。在这家被称为京城“最美丽、最地道”的朝鲜餐厅里，展示最传统最正宗的社会主义。墙上油画类似中国文革前后的艳丽色彩风格，军人形象十分突出，甚至凸显女军人的飒爽英姿。

这里天天客满，朝鲜的女服员们身着连衣裙，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穿梭上菜，黑色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嗒嗒作响。“回应顾客，柔声细语，笑脸盈盈，不卑不亢；斟酒递水，上菜盛饭，敏捷利落。” 其中一位朴姓服务员长的很典型朝鲜人，有位迎宾的甚至哼唱《青藏高原》。

在这里工作据说是朝鲜女性心中“最光荣的职业”，都是朝鲜的高干子女，出身好；体貌等外在条件佳；具有唱歌、跳舞、演奏乐器等特长；是大学相关专业毕业生，经过严格的筛选和训练才能派过来的。她们在北京工作三年，军事化管理，不能打电话，不能上网，更不能交男友。每天工作后要开会总结。从她们身边走过，可以闻见化妆香味扑鼻。不过韩国媒体说，朝鲜派驻国外的服务员中有不少是中央党干部二科派遣的间谍。

朝鲜餐厅不许给服务员拍照，拍摄餐厅的装饰可以。有记者拍了两张照片之后，服务员走过来，用带着朝鲜腔的普通话说：“同志，我们这里不能拍照。”会拿起你的相机手机熟练地给你删除。

宴会正式开始，朝鲜美女余次端上各式菜品，还有一种据说滋阴壮阳的海豹酒。席间身着传统民族服装的朝鲜姑娘跳起舞蹈，出色的表演赢得阵阵掌声。

慕名吃饭的中国人爱谈政治，总带着对朝鲜社会现状的好奇。不过，“政治话题”显然与氛围格格不入。朝鲜女服务员这时会变成“朝鲜发言人”，会告诉你，纠正你，甚至是教育你：“是伟大领导人金正日同志，您记住这个称呼了吗？”

韩国规定本国“驻华使馆外交官和企业老”不应该去朝鲜餐厅就餐。当提到韩国的时候，一位瓜子脸的服务员严正地说：“是朝鲜，没有韩国，只有南朝鲜”。看来他们的正统观念很强。

当有位客人希望她们演唱《金日成将军之歌》的时候，还是这位服务员，她正在演奏手风琴，再次告诉我们：“这里空气不好，不能演唱”。原来，演唱这首歌肯定是场合庄严肃穆，空气清新的地方。　

韩国国民大学的一位朝鲜问题专家认为：朝鲜几乎没有能力生产质量好到可以出口的商品。他们只能卖一些海产品、药材和野生的蘑菇，但是没有一个国家可以靠蘑菇支撑经济运转。受到饥荒和重工业下滑持续打击的朝鲜，最终不得不选择到资本主义制度的国家去冒险。用开餐馆等手段，弥补资金短缺的困境。尽管朝鲜政府在国内坚持社会主义，但它在海外经营的这些商业机构却颇为成功，能够保障稳定的外汇流入平壤的国库。

1997年11月，柳在官把“将朝鲜料理和泡菜开到中国”的设想向朝鲜政府报告，获得大力支持。朝鲜有关部门给他派出优秀的食品专家、厨师和服务员，帮助柳在官在中国组建北京水晶峰餐饮公司。他由此成为首批到中国创业的朝鲜人。

来自朝鲜的平壤风味餐厅在中国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据说目前正式进军中国的朝鲜餐厅共有40多家，其中十几家在北京。韩国人密集的望京地区还出现了朝鲜国营咖啡屋。经理、厨师、服务员以及菜品原料全部来自朝鲜。一份朝鲜特产东海海鲜火锅1198元，一只奶酪烤大虾138元，一份炒牛骨髓185元。“我们的菜品原料全都从平壤空运过来，保证正宗的朝鲜美味。所以成本就很高。”服务员介绍道。

美国《洛杉矶时报》报道说，世界粮食计划署曾对375户朝鲜家庭进行过调查，发现超过70%的家庭吃野菜，作为对粮食不足的补充。这种野生植物很难消化，对儿童和老人来说尤其如此。调查还发现，大部分朝鲜成年人开始省略午餐，每天只吃两顿。

两位女演员表演《鸽子在飞翔》舞蹈，随着音乐登场，翩翩起舞，十分整齐，动作舒展，节奏感强，可以想见朝鲜的大型团体表演是如何培养出来的。她们手的柔软度恰到好处，宛如鸽子的翅膀，手上装饰有洁白的羽毛，表情幸福甜蜜。

最后一首歌是朝鲜歌曲《让我们幸福的生活》。央视曾经就你幸福吗进行采访，看到朝鲜女孩演唱这首歌曲，也想问一下她们是否幸福，想必回答是一定幸福。